《老子·道经·一章》“玄之又玄”解——与张京华教授商榷

所然也,万理之所稽也。故曰:道,理之者也。”

田骈、慎到说:

“齐万物以为首,曰:天能覆之而不能载之,地能载之而不能覆之,大道能包之而不能辨之。”《庄子·天下篇》

《易传·系辞上》说: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。”

吕不韦说:

“道也者,至精也,不可为形,不可为名,强为之谓之太一。”《吕氏春秋·大乐》

《淮南王书》说:

“夫道者,覆天载地,廓四方,析八极,高不可际,深不可测,包裹天地,禀授无形;原流泉渤,冲而徐盈,混混滑滑,浊而徐清。故植之而塞于天地,横之而弥于四海,施之无穷而无所朝夕,舒之幎于六合,卷之不盈于一握。约而能张,幽而能明,弱而能强,柔而能刚;横四维而含阴阳,纮宇宙而章三光。甚淖而滒,其纤而微。山以之高,渊以之深,兽以之走,鸟以之飞,日月以之明,星历以之行。”(《原道》)

(二)先哲们常用形象阐述的方式对道性进行细微的表达:

管子说:

“虚无无形谓之道,化育万物谓之德。”(空虚无物无象无形就叫做道,孳育世间万物就叫做德。)《管子·心术上》

“道者,一人用之,不闻有余;天下行之,不闻不足。此谓道矣。”(道,一个人使用它,没有听说有余;天下人都来行道,也没有听说不够,这就是道。)“道之大如天,其广如地,其重如石,其轻如羽。民之所以,知者寡。”(道,其宏大如天,其广阔如地,其重如石头,其轻如羽毛。人们与它共处,对它却很少了解。)《管子·白心》

老子说:

“道可道,非常道;名可名,非常名。无名天地之始,有名万物之母。故常无欲以观其妙,常有欲以观其徼。此两者,同出而异名,同谓之玄,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。”《老子·道经·一章》

“道冲,而用之或不盈。渊兮,似万物之宗。湛兮,似或存。吾不知谁之子,象帝之先。”(道是不可见的虚体,空虚无形,但它的作用却无穷无尽。它是那样深邃,好像是万物的主宰。我不知它是谁生出来的,它似乎在天帝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着。)《老子·四章》

韩非子说:

“圣人观其玄虚,用其周行,强字之曰‘道’,然而可论。故曰:‘道之可道,非常道也’。”(圣人观察道的玄妙虚无,依据它普遍运行的情况,勉强给它取个名字叫做“道”,这样才可以进行讨论。所以说:“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阐述,那它就不是永恒的道。”)《韩非子·解老》

庄子说:

“至道之精,窈窈冥冥;至道之极,昏昏默默。”(至道的精华,深奥而玄妙;至道的极点,沉静幽远。)《庄子·在宥》

“夫道,渊乎其居也,漻乎其清也。视乎冥冥,听乎无声。冥冥之中,独见晓焉;无声之中,独闻和焉。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,神之又神而能精焉。故其与万物接也,至无而供其求,时骋而要其宿,大小,长短,修远。”(道幽深静寂,清明澄澈。看起来高深玄奥,听起来无声无息。在高深玄奥之中,唯独能见光明的景象;在无声无息之中,唯独能听到和谐的声音,深之又深却能支配万物,玄之又玄却能看见它的精妙。所以道与万物相联系,虽然虚无之极却能满足万物的需求,驰骋不已却能成为万物的归宿,而且可大可小,可长可短,可久可远,顺应万物之自然。)《庄子·天地》

如果把上述先哲对道性的描述梳理出来就有:管子的“虚无无形”、“大如天”、“广如地”、“重如石”、“轻如羽”;老子的“寂兮寥兮”,“可以为天地母”“同谓之玄”、“玄之又玄”、“众妙之门”、“渊兮,似万物之宗”、“湛兮,似或存”、“吾不知谁之子”;韩非子的“观其玄虚”;庄子的“窈窈冥冥”、“昏昏默默”、“视乎冥冥”、“冥冥之中”、“深之又深而能物焉”、“神之又神而能精焉”。从这些形象的描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:对一个幽远玄奥的问题,要想达到精细而全面地表述,仅靠抽象性的阐述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形象性的描述,因为思维的形象性也是一种理性活动。

综上所述,《老子·道经·一章》中的“玄”,是用来描述道性的幽深微妙。“玄之又玄”,是用来形容道性的玄虚难测。由于道性是无限的,所以“玄”的内涵也是无比丰富的。“玄”是思维的产物,是对道性精细描述和异常概括的概念,是汉语言中最富有形象阐述宇宙本原范畴的文字。

以上是本人对张京华教授关于“《老子·道经·一章》‘玄之又玄’解”一文提出的不同看法。希望大家批评指正。“玄之又玄”只是《老子·道经·一章》所涉及的一个问题,对于如何接受老子为全人类留下的这份精神财富,本人将与各位同仁作进一步的努力,因为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和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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