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老解老

o;言说”,则一定要都释之为“引导”。于是把前“道”按后“道”释之为“言说”时,“君子道者三”不通,只有把前“道”和后“道”都释之为“引导”才通顺。这样一来,《宪问》这段话,按沈先生的语法逻辑应释之为“孔子说:‘君子引导的行为有三种,我没有做到,仁德的人不忧虑,聪明的人不迷惑,勇敢的人不害怕。’子贡说:‘这正是他老人家在自我引导。’” 依然使人莫知所云,一点也不通顺。
为了凸现沈先生这语法逻辑的弊病,不妨举一个现代人都懂的例子:人们常说“我骑自行车,到银行去。” 很易理解。但若按沈氏语法逻辑来理解,则麻烦大了:银行者,金融经营机构也,若把后句“行”(=经营机构)之义用于前句,则“自行车”变为“自己经营机构的车子”,显然不对;故应按自行车之“行”(=行走)来解释,于是“我骑自行车,到银行去。”应理解为“我骑自行车,到银子行走的地方去”。由此可见,若把沈氏语法逻辑用于此句,出现了荒谬!

沈先生的语法逻辑错在哪里?错在使用了以偏概全的诡辩术。
按正规语法,语句中各个词项的释义,都是由各个词项分别在语句中的逻辑地位确定的。于是《宪问》这段话可译之为:“孔子说:‘君子的品德有三种,我没能做到:仁德的人不忧虑,聪明的人不迷惑,勇敢的人不害怕。’子贡说:‘这正是他老人家说自己呢。”非常通顺。

此例充分证明:先秦时期,“道”的确能释为“言说”。
此例也说明:沈先生为了证明先秦时期,“道”没有释之为“言说”之义项的理由,是强词夺理的。反而使自己陷入诡辩的怪圈。
可见“道可道,非常道”中第二个“道”字,不应解释为“言说”,而应解释为“依道奉行”,只能用“以老解老”的办法来解决。

〖四、“常道”,不是老子创造的专有名词,而是对“道”之“常”性的一种强调。〗
在《老子》全书中,“常道”仅此一见,故不能认为“常道”是老子创造的专有名词,而只能看作是对“道”之“常”性的一种强调。何谓“道”之“常”性?得看老子对“常”是如何叙述的:
对于“常”,有“归根曰静,静曰复命。复命曰常,知常曰明。不知常,妄作凶。知常容,……”(十六章)之论、也有“常德不离”、“常德不忒”、“常德乃足”(二十八章)之论、又有“用其光,复归其明,无遗身殃;是为袭常”(五十二章)之论、还有“知和曰常”(五十五章)之论等。归纳之,“常”应释之为所描写事物长久存在之性。
结合“道者万物之奥”,“常道”应释之为所有事物变化的全部规律。因为“道者万物之奥”本身蕴含有“长久存在的、全部的”之义,所以,“常道”与“道”本质上是一个意思,只是在特殊场合,用“常道”强调“道者万物之奥”蕴含有“长久存在的、全部的”之义。在《老子》全书中,除第一章外,不再需要用“常道”来作这种强调,这就是“常道”不在其他各章出现的原因。

〖五、“名可名,非常名”只是对《老子》全书声明性的注解〗

对于“名”,可理解为称谓,即名称;也可理解为“名实相符”之“名”。由于事物的名称,只是人们对事物所加的符号,不存在“可名”与不“可名”的问题,因此该句的第一个“名”,不可用名称来释义,而应指的是“名副其实”的“名”。按照一般的解释,“名副其实”的“名”可以解释为名声,上升到哲学,“名”指的是事物的概念。
“可名”之“可”为助动词,则“可名”之“名”为动词,若把这个“名”解释为“确定名称”,则“名可名,非常名”前后意思不联贯,所以第二个“名”只能是名词活用为动词,表示对事物概念的形成与表达。而“常名”则指的是事物的全部概念,所以“名可名,非常名”的意义可表述为:事物的概念可以形成与表达,但表达出来的不是事物的全部概念。

把“名可名,非常名”的上述解释,作用于“道”,则是“道的概念能够探索、并能够表达出来,但所探索的、表达的,并不是道概念的全部。”
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“名可名,非常名”可认为是老子对《老子》声明性的注解——虽然“道常无名”(总是说不出道之整体的概念),但其部分概念还是能够探索、并能够表达的,这就构成了《老子》。因此,《老子》只是“论道”的开始,不完善,也不可能完善,很多工作,要由后人不断地去发现、去开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袁育才 2007-2-23

 第一章(三)

【第二节:“无,名万物之始;有,名万物之母”老子原旨的探讨】

〖一、老子的“无”等同于现代哲学的否定,“有”等同于现代哲学的肯定〗

    二千多年来,学者们都把“有”解释为有事物存在;把“无”解释为没有事物存在(或把“无”解释为不同于一般事物的特殊事物,更有人发挥自己的“超级”想像:说“无”相当于近代物理中的“场”)。这都是极大的误解,是以字解老造成的恶果。

(一)不能把“无”看成是宇宙的起源
    在本章的第一节中,我们已经论证:在老子那儿,宇宙万物是没有起源的。本章我们将根据老子“有”与“无”的论述,进一步探讨这个问题:

①“无”与“有”是辩证对立的两个方面(肤浅地说,两者的地位是对等的):
    在王弼的注解中,强调“以无为本”,“无”与“有”的关系是“本末”关系。这是脱离《老子》之文义而编造的臆语,不可信也。现在,通过《以老解老》论证,在《老子》那儿,“有”与“无”不是“本末”关系,而是在事物变化和发展的辩证规律中、以及在思维的辩证逻辑中,它们是辩证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,(硬要比较它们的地位关系,则能说它们是对等的):

⑴由本章的“无,名万物之始;有,名万物之母”和二章的“有无相生”,得知“有”与“无”是辩证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,从而确定新事物的产生,也可得到“有”与“无”是同等的结论,此一证也。

⑵从四十章的“天下万物生于有、生于无”(根据郭店简本),同样可得到“有”与“无”同等,此二证也。
附带一说:《老子》的其他版本,都与简本不同,其他版本为“天下之物生于有,有生于无”中,即在简本“生于无”之前,多了一个“有”字。因简本是《老子》的早期抄本,更接近《老子》的原貌。可以断定,“有生于无”中的“有”,为后人按自己错误的理解而妄加的。
不过,仔细思考,妄加一个“有”字的手段并不高明,还是漏出妄加的马脚。为省篇幅,我们将在四十章详细剖析这个问题。

⑶由五十二章的“天下有始,以为天下母。”,可知“始”与“母”是一个意思,与本章的“无,名万物之始;有,名万物之母”比较,即可看出:“无”与“有”是同等的,此三证也。

②若认为“无”是宇宙的起源,则宇宙的法则不是“天之道”,而是“人之道”。
    认为“无”是宇宙的起源的学者,是古今注解《老子》的主流派,略举数例:
严遵说:“无名无朕(袁注:征兆),舆神合体,天下恃之,莫知所以,变于虚无,为天地始。”
河上公说“无名者,谓道。道无形,故不可名也。始者,道本也。吐气布化,出于虚无,为天地本始也。”
王弼说:“凡有皆始于无。故未形无名之时,则为万物之始;……。言道以无形无名,始成万物。”
成玄英说:“始,本也。虚无至道,陶甄(袁注:造就、培育)万物。”
张松如说:“由于‘道’(自在的)空虚无形,视之不见,听之不闻,搏之不得,绳绳不可名,渊兮似万物之宗,故‘无名’之‘道’(自在的)为‘万物之始。&rsqu

Copyright www.mxdao.cn